是谁说自己腰疼腿疼手疼肺也疼?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傅渊逸短蹙地“啊”了声。
&esp;&esp;“老实待着。”
&esp;&esp;傅渊逸又“啊”了一声,这回是降调的第四声。
&esp;&esp;盛恪原以为傅渊逸多少能老实一会儿,结果不出半个小时,傅渊逸就摸进了他的书房。
&esp;&esp;他在开线上会,没空管他,便由着傅渊逸在他书房探索。
&esp;&esp;傅渊逸又站到了花柜前,手指隔着玻璃慢慢划过那些花,也拨动着自己记忆的开关。
&esp;&esp;刚出去的前三年,他的状态实在太差,所以无论怎么恳求,周渡都不肯带他回来。
&esp;&esp;第四年的时候,他的病情稳定了一些,才被允许回国。
&esp;&esp;往后的每一年,他都会在盛恪生日前夕回国,买一束生日花,在盛恪生日当天亲自送过去。
&esp;&esp;可他没有门禁,也不敢告诉盛恪自己回来了,所以花束只能放在大堂的外卖区,再让大楼的前台帮忙通知盛恪公司的前台,喊盛恪来领。
&esp;&esp;但盛恪没来过。
&esp;&esp;第一天、第二天、第三天……花瓣开始变得干枯焦黄。
&esp;&esp;第四天,第五天……花束逐渐凋零。
&esp;&esp;第六天,他得回去了。
&esp;&esp;就这样,连着四年,他的花都没有送出去,落寞地盛放在那个昏暗的角落,无人认领。
&esp;&esp;可是好多人夸他的花束好看,路人也会给它们拍照。
&esp;&esp;为什么盛恪不要呢。
&esp;&esp;“因为是我送的,所以才不要吗?”傅渊逸自言自语地问道,“既然不要,又为什么都带回来了呢?”
&esp;&esp;明明都不漂亮了,快要枯萎了,却还将它们做成干花,特地打造了一个柜子封存。
&esp;&esp;为什么?
&esp;&esp;他不明白。他问盛恪。
&esp;&esp;盛恪还在开会,拍着他的脑袋让他安静点。
&esp;&esp;书房铺了地毯,傅渊逸便盘坐在地,背脊靠着书桌的抽屉,等他。盛恪让他去沙发他也不去,非要这么惨兮兮地蜷缩在他的身边。
&esp;&esp;盛恪无奈,幸亏是在家里,若是在办公室让人发现他开着会,腿边还藏个人,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。
&esp;&esp;傅渊逸愿意陪盛恪,不觉无聊。
&esp;&esp;但通常这种时候,旁人会觉得他们无聊,所以盛恪给了他自己的平板。
&esp;&esp;傅渊逸没有想看的想玩的,他只对盛恪感兴趣。
&esp;&esp;“哥,我能看相册吗?”他轻声问。
&esp;&esp;盛恪点头。
&esp;&esp;盛恪的相册做了分类,里面是一些备份过去的照片,大部分是工作上的,还有一个相册被划分到了风景类别里。
&esp;&esp;是这些年盛恪到世界各地旅游拍的照。很少有人物照,大部分是无人的街道或是一些建筑和随手记录。
&esp;&esp;但每年八月十五那一天,固定会有一张照——是那天的月亮。
&esp;&esp;海边的月,山谷里的月,峡谷边的月,荒原上的月。
&esp;&esp;明亮孤独的月,群星环绕的月,朦胧模糊的月,全都定格在那一年一年的照片里。
&esp;&esp;到最后,傅渊逸的眼睛也跟着模糊了。
&esp;&esp;盛恪开完会,低下头去寻人时,发现傅渊逸不知何时埋下了头,又不知道在哭些什么。
&esp;&esp;把人拉起来,让他坐在自己的书桌,无奈叹气,“傅渊逸,你感情是不是太充沛了些,动不动就哭?”
&esp;&esp;傅渊逸抬着红彤彤的眼睛看他,指着平板上的照片说,“我在这里。”
&esp;&esp;盛恪一怔。
&esp;&esp;那是他到过的一个北欧小镇。那天他在街边的一家咖啡店停留,对面拐角的花店没有营业。
&esp;&esp;这里的建筑色彩都十分鲜活明亮,光影切割之下,让那家没有营业的花店成了整副画面里唯一的暗色。于是他便拍了下来,算作这趟旅途的终点。
&esp;&esp;如果花店开着,他想他应该会进去买一支花的。
&esp;&esp;或许是黄色玫瑰。
&esp;&esp;“我在这里。”傅渊逸